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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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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還有什麽可以說服我強忍著一刀捅死洛基(並不能成功)這個想法的話,那就是他不至於事後仍然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施舍模樣看著你,就好像你被他QJ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一樣(的確是?)。

我裹著白色的床單貼在大床的邊沿木木地註視著房間角落,一個修長英俊的身影毫無自覺地閃入視線,我瞥了他一眼,又裹著床單滾到了床的另一邊。約莫五秒鐘後,他又走了過來。我繼續滾,他繼續來,直到最後兩邊都有他的人,我瞬間茫然了。

麻痹分.身術什麽的絕壁是外掛啊!

“你這樣裹著白床單蠕動來蠕動去,很容易被誤解成一種中庭的骯臟生物。”

我茫然地擡頭看向他:“你是說蛆嗎?”

洛基瑩然一笑,寡淡的燈光落在他線條邪氣的臉上看起來稍顯冰冷,碧綠的眸子仿佛一汪深如大海的湖水,低沈的聲線和神の謎之邏輯令人無奈又困擾。

“我餓了。”沒有自尊還是別吭聲了,蛆就蛆吧,我得想想自己的身份。

“不是剛剛才吃過?”他站起身看著我裹著床單虛弱地從床上爬起來,我只覺自己剛剛踩著地板走了幾步,身後拖地長的床單就被人踩住了,然後我就整個人毫無準備地向前跌去,裹在身上的床單也全都扯開了……然後我笑了起來。

笑到我想嚎啕大哭了怎麽辦?!

“是打算吃飽了攢夠體力逃跑麽?”洛基似笑非笑的聲音從我身後傳來。

我趴在地板上把頭埋進了臂彎。

“不說話就當你默認了?那……”

“閉嘴洛基。”我忍無可忍地撐起身轉頭看向他,也不管自己現在不著寸縷春.光乍洩,在他奇異微妙的註視下有點歇斯底裏地說,“洛基,你就放過我吧行不行,我求求你了,看在我當初也算是收留了你一陣子的份上?”

“不行。”他神色冷淡地拒絕,幾乎毫不猶豫,“當初是你主動要成為我的同伴。”

我掙紮地站起來,忽略掉那種“當初是你要分開分開就分開”的既視感,盯著他問:“你知不知道維持這種關系是要靠雙方付出努力的,如果我們都很開心那當然可以繼續下去,但現在我恨不得跳海自殺你說我們又為什麽不幹脆解除?神是不屑虧欠一個凡人恩情的吧?那你為什麽就不能當是報恩放過我好了?”

洛基雙眼

一眨不眨地看著我,薄唇輕啟輕輕地說:“範寧,你差不多一點好吧。”

“不好!”原來拒絕人這麽爽,難怪他老是拒絕我。我憤憤地彎腰扯起有些臟了的床單裹上,頭也不回地往外走。

“範寧。”洛基跟在我身後,如婦女之友般給我洗腦,“看來中庭人也是很覆雜的東西,和你談談我的經驗吧,我認為你想得太多了,簡單一點不好麽。”

“衣服。”我轉頭冷冷地看著他。

他怔了一下,然後莫名地看著我笑了笑,接著我身上的床單開始變成一件帶披肩的小禮服。

“還有鞋。”我低頭望著光著的腳,右腳腳心還有點疼,看來是當時因為踩到木屑紮傷的傷口還沒好。

洛基很大方地幫我幻化出了鞋子,然後張開雙臂笑得無比燦爛:“你看,這不就是你說的雙方付出努力?”

“……你就是把一切都想得太簡單了,才會一次又一次失敗。”我嘴一快,就把心裏話給說了出來。說完了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小心翼翼地看向了洛基,後者雖然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但那雙碧綠的眸子卻看不到一丁點笑意。

“哦,請教?”他雙手環胸曲起一條腿斜靠在墻邊一副願聞其詳的樣子。

我的大腦頓時飛速運轉,故作鎮定地打馬虎眼:“要知道在你口中所謂的‘中庭人’的世界裏,你要成功做成某件事或者堅持走同一條路是非常難的,總會有各種各樣的困擾和難題阻撓你,如果像你說得那樣‘簡單一點’,你大概一輩子都什麽事都做不成。”

洛基支著手輕輕摩挲過稀薄的唇瓣,碧綠的眸子垂視著地面,須臾之後擡眼望著我,忽然說:“出去。”

我楞住了,怔怔地看著他:“什麽?”

“再說一遍馬上出去。”他說完就轉身進了裏間。

我望著他的背影發了三秒鐘的呆,然後迅速地轉身離開了這間屋子。

天邊已經泛起了魚肚白,泰坦尼克號雖然逃脫了那一次致命的海難,但人們還是沒有從痛苦與驚恐中回過神來,都躲在各自的船艙舔傷口,此時此刻甲板上除了船員外見不到一個人影。

我雙手抱臂慢慢走向甲板的盡頭,看著海面盡頭初升的朝陽,心裏揣摩著洛基此刻的想法。

他是生氣了吧,這次是真的生氣了吧,但奇怪的是他竟然沒有減我

的好感度,雖然現在總好感度仍然是負值,但已經遠遠比剛見面時的數值高了。我以為他會因為我說的話和執意離開而恨我,但他居然只是把我趕出來,並沒有對我產生厭煩,果然是神の謎之邏輯。

但是……他什麽時候才允許我回去?他這算什麽意思?打入冷宮還是放過我了?如果不準我回去,等船到達紐約的港口,我是不是就可以溜之大吉了?

相較於過去,我的心裏已經完全沒有了一個關於錯誤和正確的價值觀,在這個單機版的強迫性游戲世界裏,想要做成一件事絕非易事,怎麽才可以逃過被他人威脅和束縛的命運,不成為被擺布和控制的傀儡,只能靠自己的規則去生活,只能靠自己來決定。

洛基不會為了一個人類短暫的一生放棄他的億萬年,同理我也不可能為了他的億萬年而放棄我看似微小卻異常珍貴的一生,所以這個同伴關系從一開始就是矛盾的,如果我當初反應快一點,說不定現在的情況會整個不一樣。

嘛……這個世上沒有後悔藥可以吃,我能期待的只是洛基良心發現,真的肯放過我,那麽我就算窮極一生無法攻略他從而離開這個世界,也不至於因為他各種各樣的折磨而崩潰發瘋。

打一開始,我們的未來裏就註定了沒有彼此。

一直靠在欄桿上望著海面坐到中午,甲板上的人依舊熙熙攘攘,海難對他們的影響出乎意料的嚴重,即便保住了性命,心理也會受到極大的創傷,更不要提後面努阿達那科幻的拯救方式了,估計他們不但心靈受到了傷害,連三觀都被推翻重建了。

我一個人到餐廳隨便吃了點東西,思索了一下還是決定回去看看洛基。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雖然心裏想著必須要走,但既然還沒走就該幹嘛先幹嘛吧。

回到洛基所在的房間,我敲了敲門,沒人回應。我起初以為他是在裏面的只是不願意給我開門,但直到我在門口等到晚上,依舊沒有人回來或者響應我的敲門聲。

我察覺到有些奇怪,心裏莫名肯定他就在裏面,只是不肯出來。於是我猶豫再三還是拔著嗓子開始巴結祈求他的垂憐和註意,但他依舊擺譜不肯挪尊足給我開門。

又在門口凍了一個小時後,我學會了爬墻。

但好巧不巧正在我快要爬上這一層房間的頂端時,門緩緩打開了,洛基筆直挺拔的身影出現在門口,碧綠的眸子沒什麽情緒地仰視著我,我立刻啪嗒一聲從上

面摔了下來,屁股跌得激靈激靈的疼……草,我以後要是生不出孩子都他媽怪他!

“嘖。”洛基輕輕瞥了我一眼,轉身進了房間。

我皺皺眉,還是跟了進去。

等我關好門,他忽然說:“靠了岸你就離開吧。”

我難以置信地看向他,不敢相信他會真的說出這種話。

“那麽看著我做什麽。你要留在這並不是因為任何人,如果一個人足夠堅強就絕不會被任何人決定自己的去留。你要是堅持不住了,就離開吧。”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日久見人心?哦不,神心?我良好的聽覺怎麽似乎出現問題了?但是真的好愛感覺不會再累了怎麽辦!

我顯而易見的興奮和愉悅被洛基盡收眼底,他不痛不癢地打擊我:“我勸你別高興太早,你身上沒有一分錢,而你的衣服和鞋子在你遠離我之後將會全部消失。”

……也就是說我會裸奔。

我頓時惶恐起來,沒錢也就算了,還得光著屁股滿大街跑,他這放了我不等於空口說白話嗎?

“如果我拒絕幫助你,你一定又會在心裏罵我忘恩負義。你說得對,神不屑虧欠凡人的恩情,你去找卡爾霍克利,他會為你準備衣服,至於錢。”他無辜地聳聳肩,“抱歉,對於背叛者我沒有提供救濟金的習慣。”

他說完,自顧自地朝外走:“我並不像你,是一個違背承諾的人。答應放過傑克道森和露絲布克特的事不會反悔。至於你自己,命是你自己的,你想清楚。到紐約之前,這是你的時間。”

即便是身無分文,我依舊不會改變初衷,離開他的身邊,跟他說再見,哦不,是永別,這勢在必行。

我幾乎沒有思索就做好了決定,並找到了卡爾霍克利,他果然為我準備了衣服,還是三套,鞋子也是配套的,這讓我心裏踏實了不少,再不濟我還能賣套衣服換錢不是?

但事實證明我實在太天真了,那些可愛活潑偉光正的美國佬都是不折不扣的混蛋,當我拿著裝著兩套衣服的小行李箱下了泰坦尼克號,準備遠走高飛的時候,行李箱就被搶走了……

呵呵。紐約大都會,這是一個“傻多速”的證明。

人傻,錢多,速來!!!!!

FUUUUUUUUUUUUUCK!

我幾

乎可以感受到某個灼熱的視線定在我的背上,我沒有回頭,我已經和他道過了別,雖然我們對彼此微笑著說了再見,但我們都很清楚,分離即是永別。

今天的紐約有些冷,我無助地站在碼頭邊,看著混亂的環境,一個矮小的中國女人顯得那麽惹眼和奇異。我仍然沒有退縮,因為只要一想到回去之後會受到怎樣的對待和嘲諷,我就會重新燃起鬥志和信心。

我想我得感謝我的勇氣。

我兩手空空地朝繁華的大都會走去,迎著拂面而來的冷風,我忽然覺得自己好了很多,我想我真的不需要再想那個人了,我真的可以脫離他一個人生活在這個世界上。

即便,從一開始就是他陪伴我來到這裏。

雖然在碼頭發生了不愉快事件,但美國也還是存在熱心人的,我搭了一輛順風車來到了紐約大都會,想到的第一件就是去警察局報警,但又思及自己根本沒有護照等一系列證件,整個一個“偷渡客”外加“黑戶”,站在警察局門口的我又忍不住退縮了。

我無奈地轉過身準備離開,擡眼間便和一個穿著纖塵不染的雪白西裝的高大男人撞到了一起。

我只覺鼻子一熱鮮血就湧了出來,可見這一撞的力量有多大。

撞到我的男人本來只說了一聲“SORRY”就預備走的,但看見我仰著脖子捂著鼻子,又慢悠悠地退了回來,歪著腦袋對上我的視線,湛藍色的眼睛裏滿是戲謔和略帶嘲諷的淺淡笑意。

“你還好麽?”他的聲音低沈渾厚,仿佛上好的天鵝絨般質地柔滑,每個單詞都念得悠揚婉轉、切分適宜,就好像一首美妙的交響樂,跳動著極為精準動聽的音符。

“你覺得呢?”其實我並不想訛人,但眼前的情況這人似乎是送上門的肥肉,他撞了我,我也是真的流了血,如果索要一些賠償,那應該是合情合理並且合法的吧?

所以我的態度不太好,語氣也很沈重,並且眼神非常犀利。

這個男人個子很高,身材精瘦有料,典型的穿衣顯瘦脫衣有肉,但是他卻站得很不直,不像洛基那樣時時刻刻都站得像個阿拉伯數字1,就連下樓梯也不例外。他站得很懶散,整個人都由內而外散發著一種慵懶和漫不經心,他一邊耳朵戴著耳機,另一邊的隨意搭在肩上。

“啊,HAHAHA。”他笑得很開心,“那你想怎麽樣?”

> 我抿了抿唇,使勁捂著鼻子,直到感覺鼻血不會再流出來才慢慢松開了手,甩了甩手上的血,模棱兩可地“Hum……”了起來,作出認真思考的樣子。

他似乎早就做好了打算,完全不給我演戲的時間,直接說:“諾曼·斯坦菲爾德,緝毒警察,就在你身後的警察局工作,如果你不介意,我們可以到我的辦公室商量一下如何處理這件事。”

“……”警、警察?!Σ( ° △ °|||)︴“不不不!”我連忙改口,“我沒事,只是流了點鼻血,一會就好了,就不打攪您了,再、再見!”說完我立刻朝前跑,但右手卻被人以不容置噱的氣勢拉住了回去,然後我的人再次和他將襯衫崩得線條緊致的胸膛來了個親密接觸,我控制了半天肢體反應才沒有將手上的鼻血摸到他雪白的西裝上。

諾曼·斯坦菲爾德不知何意地看著我挑了挑眉,然後將我松開輕輕彈了彈西裝上根本不存在的塵土,看得我額角落下三道黑線,才古怪但優雅地說:“為什麽不呢?你應當得到賠償。”

“……還是算了吧?”去了我就露餡了別說要錢了估計還得去蹲大獄啊……

他忽然湊到我耳邊“噓”了一聲,然後在我反感之前撤回身子,擡手揉了揉額角,蹭蹭鼻子,倏地提高音量,雖然依舊不算高,但語氣卻充滿了煞氣:“我的辦公室,4602,GO,Now。”

我怔怔地看著他,他褐色的短發被陽光照耀得泛著淡金色的光芒,尖俏的下巴上還有新長出來的胡渣,但那一點都不讓人覺得他狼狽,反而給人一種很優雅幹凈的違和感,這讓我覺得……我這是出了一個火坑,又掉進了另一個狼窩。

作者有話要說:其實我第一次看這個殺手不太冷我就萌斯坦啊><我果然是個變態!不過基神又豈是會隨便放棄的,她以為那行李箱是真的被小偷偷走的嘛!哪有那麽巧的事情啊!你遲早會回到基神的懷抱的傻逼!不要再掙紮了!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你們說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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